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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习录 · 卷下 · 门人黄以方录 · 钱德洪跋

国学诗词雏鹰计划:阅读此篇名篇《传习录 · 卷下 · 门人黄以方录 · 钱德洪跋》 来自:《王阳明诗文》

王守仁

明浙江馀姚人,初名云,字伯安,别号阳明子。十五岁访客居庸、山海间,纵观山川形胜。好言兵,善射。弘治十二年进士。授刑部主事。正德初,忤刘瑾,廷杖,谪贵州龙场驿丞。瑾诛,任庐陵知县。十一年,累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南赣。镇压大帽山、浰头、横水等处山寨凡八十四处民变,设崇义、和平两县。十四年,平宁王朱宸濠之乱。世宗时封新建伯。嘉靖六年总督两广兼巡抚,镇压断藤峡瑶民八寨。先后用兵,皆成功迅速。以病乞归,行至南安而卒。其学以致良知为主,谓格物致知,当自求诸心,不当求诸物。弟子极众,世称姚江学派。以曾筑室阳明洞中,学者称阳明先生。文章博大昌达,初刻意为词章,后不复措意工拙,而行墨间自有俊爽之气。有《王文成公全书》。
原文

嘉靖戊子冬,德洪与王汝中奔师丧,至广信,讣告同门,约三年收录遗言。继后同门各以所记见遗。洪择其切于问正者,合所私录,得若干条。居吴时,将与《文录》并刻矣。适以忧去,未遂。当是时也,四方讲学日众,师门宗旨既明,若无事于赘刻者,故不复萦念。 去年,同门曾子才汉得洪手抄,复傍为采辑,名曰《遗言》,以刻行于荆。洪读之,觉当时采录未精,乃为删其重复,削去芜蔓,存其三分之一,名曰《传习续录》,复刻于宁国之水西精舍。今年夏,洪来游蕲,沈君思畏曰:“师门之教,久行于四力,而独未及于蕲。蕲之士得读遗言,若亲炙去夫子之教。指见良知,若重睹日月之光。唯恐传习之个博,而未以重复之为繁也。请裒其所逸者增刻之,若何?” 洪曰:“然师门‘致知格物’之旨,开示来学,学者躬修默悟,不敢以知解承,而惟以实体得。故吾师终日言是而不惮其烦,学者终日听是而不厌其数。盖指示专一,则体悟日精,几迎于言前,神发于言外,感遇之诚也。今吾师之没,未及三纪而格言微旨,渐觉沦晦,岂非吾党身践之不力,多言有以病之耶?学者之趋不一,师门之教不宣也。” 乃复取逸稿,采其语之不背者,得一卷。其余影响不真,与《文录》既载者,皆削之。并易中卷为问答语,以付黄梅尹张君增刻之。庶几读者不以知解承,而唯以实体得,则无疑于是录矣。 嘉靖丙辰夏四月,门人钱德洪拜书于蕲之崇正书院。

翻译
明嘉靖七年(1528)冬,我(钱德洪)和王汝中因为先生的丧事到达广信(今江西省上饶市),在给同门师友的讣告中,我们商定三年内收录先生的遗言。这之后,学友们陆续寄来了各自所作的记录。我挑选了其中比较优秀的,加上我自己的记录,共若干条。在吴(今江苏省苏州市)时,我打算把这些记录和《文录》共同刻印,其时又正逢我因守丧离职,未能遂愿。当时,天下讲学的与日俱增,先生的学问宗旨天下既然已共晓,好像无必要再做刻印,因此,我对这件事也就不再牵挂了。 去年,学友曾才汉获得了我的手抄本,又四处收辑了一些,取名《遗言》,在荆州刊刻发表。我阅读《遗言》,甚感采录得不够精确,因而删削了其中重复繁杂的,保留了《遗言》的三分之一,并取名《传习续录》,在安徽宁国的水西精舍刊刻出版。今年夏天,我来到湖北蕲春,沈思畏对我说:“先生的学说早已天下传播,但是这里还未流传到。蕲春的学者读到《遗言》,有如亲自聆听先生的教诲,指见良知,有如重见日月的光辉。唯担忧收录的不广博,并不因其中的重复感到累赘。请您把散失的部分收集起来刊刻出版,如何?” 我答到:“当然可以。”先生致知格物的主张,开导点化了学习的人,学习的人亲自修习,默默领悟,不敢单在知识上体会而唯求通过切实理解而有所心得。所以,先生整天不厌其烦地讲说致知格物,弟子们也整天不厌其烦地听讲。因为指示专一,领悟就会更加精细。先生还没说到,弟子已知要讲什么了,言外之意,早已心领神会,充分体现了教学双方的诚心。但是,先生逝世到今天还没有三纪(一纪为十二年),可他老人家的格言和宗旨逐渐暗淡了,这难道不是我们这些弟子身体力行得不够,凭口空说太多造成的后果吗?弟子的目标不同,先生的学说就得不到光大。 于是,我又收集了一些未刊刻的记录,采用其中不违背先生主张的,编成一卷。其余真伪难辨的和《文录》已刊刻过的,全删掉了。我将中卷改成问答的形式,交付黄梅县令张先生增刻发行。希望读者朋友不是从文义的解释上来阅读这本书,而要注重切身体会方能有所收益。如此,就不会对这本书存疑了。 嘉靖三十五年(1556)夏四月,弟子钱德洪谨跋于蕲春“崇正书院”。
释义/赏析
繁体原文
嘉靖戊子冬,德洪與王汝中奔師喪,至廣信,訃告同門,約三年收錄遺言。繼後同門各以所記見遺。洪擇其切於問正者,合所私錄,得若干條。居吳時,將與《文錄》並刻矣。適以憂去,未遂。當是時也,四方講學日衆,師門宗旨既明,若無事於贅刻者,故不復縈念。 去年,同門曾子才漢得洪手抄,復傍爲採輯,名曰《遺言》,以刻行於荊。洪讀之,覺當時採錄未精,乃爲刪其重複,削去蕪蔓,存其三分之一,名曰《傳習續錄》,復刻於寧國之水西精舍。今年夏,洪來遊蘄,沈君思畏曰:“師門之教,久行於四力,而獨未及於蘄。蘄之士得讀遺言,若親炙去夫子之教。指見良知,若重睹日月之光。唯恐傳習之個博,而未以重複之爲繁也。請裒其所逸者增刻之,若何?” 洪曰:“然師門‘致知格物’之旨,開示來學,學者躬修默悟,不敢以知解承,而惟以實體得。故吾師終日言是而不憚其煩,學者終日聽是而不厭其數。蓋指示專一,則體悟日精,幾迎於言前,神發於言外,感遇之誠也。今吾師之沒,未及三紀而格言微旨,漸覺淪晦,豈非吾黨身踐之不力,多言有以病之耶?學者之趨不一,師門之教不宣也。” 乃復取逸稿,採其語之不背者,得一卷。其餘影響不真,與《文錄》既載者,皆削之。並易中卷爲問答語,以付黃梅尹張君增刻之。庶幾讀者不以知解承,而唯以實體得,則無疑於是錄矣。 嘉靖丙辰夏四月,門人錢德洪拜書於蘄之崇正書院。
翻译
明嘉靖七年(1528)冬,我(錢德洪)和王汝中因爲先生的喪事到達廣信(今江西省上饒市),在給同門師友的訃告中,我們商定三年內收錄先生的遺言。這之後,學友們陸續寄來了各自所作的記錄。我挑選了其中比較優秀的,加上我自己的記錄,共若干條。在吳(今江蘇省蘇州市)時,我打算把這些記錄和《文錄》共同刻印,其時又正逢我因守喪離職,未能遂願。當時,天下講學的與日俱增,先生的學問宗旨天下既然已共曉,好像無必要再做刻印,因此,我對這件事也就不再牽掛了。 去年,學友曾才漢獲得了我的手抄本,又四處收輯了一些,取名《遺言》,在荊州刊刻發表。我閱讀《遺言》,甚感採錄得不夠精確,因而刪削了其中重複繁雜的,保留了《遺言》的三分之一,並取名《傳習續錄》,在安徽寧國的水西精舍刊刻出版。今年夏天,我來到湖北蘄春,沈思畏對我說:“先生的學說早已天下傳播,但是這裏還未流傳到。蘄春的學者讀到《遺言》,有如親自聆聽先生的教誨,指見良知,有如重見日月的光輝。唯擔憂收錄的不廣博,並不因其中的重複感到累贅。請您把散失的部分收集起來刊刻出版,如何?” 我答到:“當然可以。”先生致知格物的主張,開導點化了學習的人,學習的人親自修習,默默領悟,不敢單在知識上體會而唯求通過切實理解而有所心得。所以,先生整天不厭其煩地講說致知格物,弟子們也整天不厭其煩地聽講。因爲指示專一,領悟就會更加精細。先生還沒說到,弟子已知要講什麼了,言外之意,早已心領神會,充分體現了教學雙方的誠心。但是,先生逝世到今天還沒有三紀(一紀爲十二年),可他老人家的格言和宗旨逐漸暗淡了,這難道不是我們這些弟子身體力行得不夠,憑口空說太多造成的後果嗎?弟子的目標不同,先生的學說就得不到光大。 於是,我又收集了一些未刊刻的記錄,採用其中不違背先生主張的,編成一卷。其餘真僞難辨的和《文錄》已刊刻過的,全刪掉了。我將中卷改成問答的形式,交付黃梅縣令張先生增刻發行。希望讀者朋友不是從文義的解釋上來閱讀這本書,而要注重切身體會方能有所收益。如此,就不會對這本書存疑了。 嘉靖三十五年(1556)夏四月,弟子錢德洪謹跋於蘄春“崇正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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