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身边的国学大师-国学堂

词字云-国学堂

水浒传 · 第十四回 · 赤发鬼醉卧灵官殿 晁天王认义东溪村

国学诗词雏鹰计划:阅读此篇名篇《水浒传 · 第十四回 · 赤发鬼醉卧灵官殿 晁天王认义东溪村》 来自:《水浒传》

施耐庵

施耐庵,原名彦端,字肇瑞,号子安,别号耐庵。原籍苏州,生于兴化,舟人之子,13岁入私塾,19岁中秀才,29岁中举,35岁中进士。35岁至40岁之间官钱塘二载,后与当道不合,复归苏州。至正十六年(1356)六十岁,张士诚据苏,征聘不应;与张士诚部将卞元亨相友善,后流寓江阴,在祝塘镇教书。71岁或72岁迁兴化,旋迁白驹场、施家桥。朱元璋屡征不应;最后居淮安卒,终年74岁。著作是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
原文

诗曰: 勇悍刘唐命运乖,灵官殿里夜徘徊。 偶逢巡逻遭羁缚,遂使英雄困草莱。 卤莽雷横应堕计,仁慈晁盖独怜才。 生辰纲贡诸珍贝,总被斯人送将来。 话说当时雷横来到灵官殿上,见了这条大汉睡在供桌上,众土兵向前,把条索子绑了,捉离灵官殿来。天色却早是五更时分。雷横道:“我们且押这厮去晁保正庄上,讨些点心吃了,却解去县里取问。”一行众人却都奔这保正庄上来。 原来那东溪村保正,姓晁名盖,祖是本县本乡富户,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不论好歹,便留在庄上住。若要去时,又将银两赍助他起身。最爱刺枪使棒,亦自身强力壮,不娶妻室,终日只是打熬筋骨。郓城县管下东门外有两个村坊,一个东溪村,一个西溪村,只隔着一条大溪。当初这西溪村常常有鬼,白日迷下下水在溪里,无可奈何。忽一日,有个僧人经过,村中人备细说知此事。僧人指个去处,教用青石凿个宝塔,放于所在,镇住溪边。其时西溪村的鬼,都赶过东溪村来。那时晁盖得知了大怒,从溪里走将过去,把青石宝塔独自夺了过来东溪边放下。因此人皆称他做托塔天王。晁盖独霸在那村坊,江湖上都闻他名字。 却早雷横并土兵押着那汉,来到庄前敲门。庄里庄客闻知,报与保正。此时晁盖未起,听得报是雷都头到来,慌忙叫开门。庄客开得庄门,众土兵先把那汉子吊在门房里。雷横自引了十数个为头的人,到草堂上坐下。晁盖起来接待,动问道:“都头有甚公干到这里?”雷横答道:“奉知县相公钧旨,着我与朱仝两个引了部下土兵,分投下乡村各处巡捕贼盗。因走得力乏,欲得少歇,径投贵庄暂息。有惊保正安寝。”晁盖道:“这个何碍。”一面教庄客安排酒食管待,先把汤来吃。晁盖动问道:“敝村曾拿得个把小小贼么?”雷横道:“却才前面灵官殿上,有个大汉睡着在那里。我看那厮不是良善君子,以定是醉了,就便睡着。我们把索子缚绑了。本待便解去县里见官,一者忒早些,二者也要教保正知道,恐日后父母官问时,保正也好答应。见今吊在贵庄门房里。”晁盖听了,记在心,称谢道:“多亏都头见报。”少刻庄客捧出盘馔酒食。晁盖喝道:“此间不好说话,不如去后厅轩下少坐。”便叫庄客里面点起灯烛,请都头到里面酌杯。晁盖坐了主位,雷横坐了客席。两个坐定,庄客铺下果品案酒,菜蔬盘馔。庄客一面筛酒,晁盖又叫置酒与土兵众人吃。庄客请众人,都引去廊下客位里管待。大盘酒肉,只管教众人吃。 晁盖一头相待雷横吃酒,一面自肚里寻思:“村中有甚小贼吃他拿了,我且自去看是谁?”相陪吃了五七杯酒,便叫家里一个主管出来,“陪奉都头坐一坐,我去净了手便来。”那主管陪侍着雷横吃酒。晁盖却去里面拿了个灯笼,径来门楼下看时,土兵都去吃酒,没一个在外面。晁盖便问看门的庄客:“都头拿的贼吊在那里?”庄客道:“在门房里关着。”晁盖去推开门,打一看时,只见高高吊起那汉子在里面,露出一身黑肉,下面抓扎起两条黑魆魆毛腿,赤着一双脚。晁盖把灯照那人脸时,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晁盖便问道:“汉子,你是那里人?我村中不曾见有你。”那汉道:“小人是远乡客人,来这里投奔一个人,却把我来拿做贼,我须有分辨处。”晁盖道:“你来我这村中投奔谁?”那汉道:“我来这村里投奔一个好汉。”晁盖道:“这好汉叫做甚么?”那汉道:“他唤做晁保正。”晁盖道:“你却寻他有甚勾当?”那汉道:“他是天下闻名的义士好汉,如今我有一套富贵来与他说知,因此而来。”晁盖道:“你且住,只我便是晁保正。却要我救你,你只认我做娘舅之亲。少刻我送雷都头那人出来时,你便叫我做阿舅,我便认你做外甥。只说四五岁离了这里,今番来寻阿舅,因此不认得。”那汉道:“若得如此救护,深感厚恩。义士提携则个!”正是: 黑甜一枕古祠中,被捉高悬草舍东。 却是刘唐未应死,解围晁盖有奇功。 且说晁盖提了灯笼,自出房来,仍旧把门拽上,急入后厅来见雷横,说道:“甚是慢客。”雷横道:“且是多多相扰,理甚不当。”两个又吃了数杯酒,只见窗子外射入天光来。雷横道:“东方动了,小人告退,好去县画卯。”晁盖道:“都头官身,不敢久留。若再到敝村公干,千万来走一遭。”雷横道:“却得再来拜望,不须保正分付。请保正免送。”晁盖道:“却罢,也送到庄门口。”两个同走出来,那伙土兵众人,都得了酒食,吃得饱了,各自拿了枪棒,便去门房里解了那汉,背剪缚着带出门外。晁盖见了,说道:“好条大汉!”雷横道:“这厮便是灵官庙里捉的贼。”说犹未了,只见那汉叫一声:“阿舅,救我则个!”晁盖假意看他一看,喝问道:“兀的这厮不是王小三么?”那汉道:“我便是,阿舅救我。”众人吃了一惊。雷横便问晁盖道:“这人是谁?如何却认得保正?”晁盖道:“原来是我外甥王小三。这厮如何却在庙里歇?乃是家姐的孩儿,从小在这里过活,四五岁时随家姐夫和家姐上南京去住,一去了十数年。这厮十四五岁又来走了一遭,跟个本京客人来这里贩枣子,向后再不曾见面。多听得人说,这厮不成器。如何却在这里?小可本也认他不得,为他鬓边有这一搭朱砂记,因此影影认得。” 晁盖喝道:“小三!你如何不径来见我,却去村中做贼?”那汉叫道:“阿舅!我不曾做贼!”晁盖喝道:“你既不做贼,如何拿你在这里?”夺过土兵手里棍棒,劈头劈脸便打。雷横并众人劝道:“且不要打,听他说。”那汉道:“阿舅息怒,且听我说。自从十四五岁时来走了这遭,如今不是十年了?昨夜路上多吃了一杯酒,不敢来见阿舅。权去庙里睡得醒了,却来寻阿舅。不想被他们不问事由,将我拿了。却不曾做贼。”晁盖拿起棍来又要打,口里骂道:“畜生!你却不径来见我,且在路上贪噇这口黄汤。我家中没得与你吃,辱没杀人!”雷横劝道:“保正息怒,你令甥本不曾做贼。我们见他偌大一条大汉,在庙里睡得跷蹊,亦且面生,又不认得,因此设疑,捉了他来这里。若早知是保正的令甥,定不拿他。”唤土兵:“快解了绑缚的索子,放还保正。”众土兵登时解了那汉。雷横道:“保正休怪!早知是令甥,不致如此。甚是得罪!小人们回去。”晁盖道:“都头且住,请入小庄,再有话说。” 雷横放了那汉,一齐再入草堂里来。晁盖取出十两花银,送与雷横道:“都头休嫌轻微,望赐笑留。”雷横道:“不当如此。”晁盖道:“若是不肯收受时,便是怪小人。”雷横道:“既是保正厚意,权且收受。改日却得报答。”晁盖叫那汉拜谢了雷横。晁盖又取些银两赏了众土兵,再送出庄门外。雷横相别了,引着土兵自去。 晁盖却同那汉到后轩下,取几件衣裳与他换了,取顶头巾与他带了,便问那汉姓甚名谁,何处人氏。那汉道:“小人姓刘名唐,祖贯东潞州人氏。因这鬓边有这搭朱砂记,人都唤小人做赤发鬼。特地送一套富贵来与保正哥哥。昨夜晚了,因醉倒在庙里,不想被这厮们捉住,绑缚了来。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幸得到此,哥哥坐定,受刘唐四拜。”拜罢,晁盖道:“你且说送一套富贵与我,见在何处?”刘唐道:“小人自幼飘荡江湖,多走途路,专好结识好汉。往往多闻哥哥大名,不期有缘得遇。曾见山东、河北做私商的,多曾来投奔哥哥,因此刘唐敢说这话。这里别无外人,方可倾心吐胆对哥哥说。”晁盖道:“这里都是我心腹人,但说不妨。”刘唐道:“小弟打听得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玩器等物,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去年也曾送十万贯金珠宝贝,来到半路里,不知被谁人打劫了,至今也无捉处。今年又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早晚安排起程,要赶这六月十五日生辰。小弟想此是一套不义之财,取而何碍。便可商议个道理,去半路上取了。天理知之,也不为罪。闻知哥哥大名,是个真男子,武艺过人。小弟不才,颇也学得本事。休道三五个汉子,便是一二千军马队中,拿条枪也不惧他。倘蒙哥哥不弃时,献此一套富贵。不知哥哥心内如何?”晁盖道:“壮哉!且再计较。你既来这里,想你吃了些艰辛,且去客房里将息少歇。暂且待我从长商议,来日说话。”晁盖叫庄客引刘唐廊下客房里歇息。庄客引到房中,也自去干事了。 且说刘唐在房里寻思道:“我着甚来由苦恼这遭,多亏晁盖完成,解脱了这件事。只叵奈雷横那厮,平白骗了晁保正十两银子,又吊我一夜。想那厮去未远,我不如拿了条棒赶上去,齐打翻了那厮们,却夺回那银子,送还晁盖,他必然敬我。此计大妙。”刘唐便出房门,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朴刀,便出庄门,大踏步投南赶来。此时天色已明。但见: 北斗初横,东方渐白。天涯曙色才分,海角残星暂落。金鸡三唱,唤佳人傅粉施朱;宝马频嘶,催行客争名竞利。牧童樵子离庄,牝牡牛羊出圈。几缕晓霞横碧汉,一轮红日上扶桑。 这赤发鬼刘唐挺着朴刀,赶了五六里路,却早望见雷横引着土兵,慢慢地行将去。刘唐赶上来,大喝一声:“兀那都头不要走!”雷横吃了一惊,回过头来,见是刘唐拈着朴刀赶来。雷横慌忙去土兵手里,夺条朴刀拿着,喝道:“你那厮赶将来做甚么?”刘唐道:“你晓事的,留下那十两银子还了我,我便饶了你。”雷横道:“是你阿舅送我的,干你甚事!我若不看你阿舅面上,直结果了你这厮性命。刬地问我取银子!”刘唐道:“我须不是贼,你却把我吊了一夜,又骗我阿舅十两银子。是会的将来还我,佛眼相看。你若不还,我叫你目前流血。”雷横大怒,指着刘唐大骂道:“辱门败户的谎贼,怎敢无礼!”刘唐道:“你那诈害百姓的腌臜泼才,怎敢骂我!”雷横又骂道:“贼头贼脸贼骨头,必然要连累晁盖。你这等贼心贼肝,我行须使不得!”刘唐大怒道:“我来和你见个输赢。”拈着朴刀,直奔雷横。雷横见刘唐赶上来,呵呵大笑,挺手中朴刀来迎。两个就大路上厮并。但见: 云山显翠,露草凝珠。天色初明林下,晓烟才起村边。一来一往,似凤翻身;一撞一冲,如鹰展翅。一个照搠尽依良法,一个遮拦自有悟头。这个丁字脚,抢将入来;那个四换头,奔将进去。两句道:虽然不上凌烟阁,只此堪描入画图。 当时雷横和刘唐就路上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众土兵见雷横赢不得刘唐,却待都要一齐上并他,只见侧首篱门开处,一个人掣两条铜链,叫道:“你们两个好汉且不要斗!我看了多时,权且歇一歇,我有话说。”便把铜链就中一隔。两个都收住了朴刀,跳出圈子外来,立住了脚。看那人时,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这秀才乃是智多星吴用,表字学究,道号叫亮先生,祖贯本乡人氏。曾有一首《临江仙》,赞吴用的好处: 万卷经书曾读过,平生机巧心灵。六韬三略究来精。胸中藏战将,腹内隐雄兵。谋略敢欺诸葛亮,陈平岂敌才能。略施小计鬼神惊。名称吴学究,人号智多星。 当时吴用手提铜链,指着刘唐叫道:“那汉且住!你因甚和都头争执?”刘唐光着眼看吴用道:“不干你秀才事。”雷横便道:“教授不知,这厮夜来赤条条地睡在灵官殿里,被我们拿了这厮带到晁保正庄上,原来却是保正的外甥。看他母舅面上,放了他。晁天王请我们吃酒了,送些礼物与我。这厮瞒了他阿舅,直赶到这里问我取。你道这厮大胆么?” 吴用寻思道:“晁盖我都是自幼结交,但也些事,便和我相议计较。他的亲眷相识,我都知道,不曾见有这个外甥。亦且年甲也不相登,必有些跷蹊。我且劝开了这场闹,却再问他。”吴用便道:“大汉休执迷。你的母舅与我至交,又和这都头亦过得好。他便送些人情与这都头,你却来讨了,也须坏了你母舅面皮。且看小生面,我自与你母舅说。”刘唐道:“秀才,你不省得这个。不是我阿舅甘心与他,他诈取了我阿舅的银两。若是不还我,誓不回去。”雷横道:“只除是保正自来取,便还他。却不还你。”刘唐道:“你屈冤人做贼,诈了银子,怎地不还?”雷横道:“不是你的银子,不还,不还!”刘唐道:“你不还,只除问得我手里朴刀肯便罢。”吴用又劝:“你两个斗了半日,又没输赢,只管斗到几时是了。”刘唐道:“他不还我银子,直和他拚个你死我活便罢。”雷横大怒道:“我若怕你,添个土兵来并你,也不算好汉。我自好歹搠翻你便罢。”刘唐大怒,拍着胸前叫道:“不怕,不怕!”便赶上来。这边雷横便指手划脚,也赶拢来。两个又要厮并。这吴用横身在里面劝,那里劝得住。 刘唐拈着朴刀,只待钻将过来。雷横口里千贼万贼骂,挺起朴刀,正待要斗。只见众土兵指道:“保正来了。”刘唐回身看时,只见晁盖披着衣裳,前襟摊开,从大路上赶来,大喝道:“畜生不得无礼!”那吴用大笑道:“须是保正自来,方才劝得这场闹。”晁盖赶得气喘,问道:“怎的赶来这里斗朴刀?”雷横道:“你的令甥拿着朴刀赶来,问我取银子。小人道不还你,我自送还保正,非干你事。他和小人斗了五十合。教授解劝在此。”晁盖道:“这畜生!小人并不知道,都头看小人之面请回,自当改日登门陪话。”雷横道:“小人也知那厮胡为,不与他一般见识。又劳保正远出。”作别自去,不在话下。 且说吴用对晁盖说道:“不是保正自来,几乎做出一场大事。这个令甥端的非凡,是好武艺。小生在篱笆里看了,这个有名惯使朴刀的雷都头,也敌不过,只办得架隔遮拦。若再斗几合,雷横必然有失性命。因此小生慌忙出来间隔了。这个令甥从何而来?往常时,庄上不曾见有。”晁盖道:“却待正要来请先生到敝庄商议句话,正欲使人来,只见不见了他,枪架上朴刀又没寻处。只见牧童报说:‘一个大汉,拿条朴刀,望南一直赶去。’我慌忙随后追得来,早是得教授谏劝住了。请尊步同到敝庄,有句话计较计较。” 那吴用还至书斋,挂了铜链在书房里,分付主人家道:“学生来时,说道先生今日有干,权放一日假。”拽上书斋门,将锁锁了,一同晁盖、刘唐,直到晁家庄上。晁盖竟邀入后堂深处,分宾而坐。吴用问道:“保正,此人是谁?”晁盖道:“江湖上好汉,此人姓刘名唐,是东潞州人氏。因有一套富贵,特来投奔我。夜来他醉卧在灵官庙里,却被雷横捉了,拿到我庄上。我因认他做外甥,方得脱身。他说有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早晚从这里经过。此等不义之财,取之何碍!他来的意,正应我一梦。我昨夜梦见北斗七星,直坠在我屋脊上。斗柄上另有一颗小星,化道白光去了。我想星照本家,安得不利?今早正要求请教授商议,不想又是这一套。此一件事若何?” 吴用笑道:“小生见刘兄赶得来跷蹊,也猜个七八分了。此一事却好。只是一件,人多做不得,人少又做不得。宅上空有许多庄客,一个也用不得。如今只有保正、刘兄、小生三人,这件事如何团弄?便是保正与兄十分了得,也担负不下这段事。须得七八个好汉方可,多也无用。”晁盖道:“莫非要应梦之星数?”吴用便道:“兄长这一梦不凡,也非同小可。莫非北地上再有扶助的人来?”吴用寻思了半晌,眉头一纵,计上心来。说道:“有了,有了!”晁盖道:“先生既有心腹好汉,可以便去请来,成就这件事。” 吴用不慌不忙,叠两个指头,言无数句,话不一席,有分教:芦花丛里泊战船,却似打鱼船;荷叶乡中聚义汉,翻为真好汉。正是:指麾说地谈天口,来诱拿云捉雾人。毕竟智多星吴用说出甚么人来,且听下回分解。

翻译
释义/赏析
繁体原文
詩曰: 勇悍劉唐命運乖,靈官殿裏夜徘徊。 偶逢巡邏遭羈縛,遂使英雄困草萊。 鹵莽雷橫應墮計,仁慈晁蓋獨憐才。 生辰綱貢諸珍貝,總被斯人送將來。 話說當時雷橫來到靈官殿上,見了這條大漢睡在供桌上,衆土兵向前,把條索子綁了,捉離靈官殿來。天色卻早是五更時分。雷橫道:“我們且押這廝去晁保正莊上,討些點心吃了,卻解去縣裏取問。”一行衆人卻都奔這保正莊上來。 原來那東溪村保正,姓晁名蓋,祖是本縣本鄉富戶,平生仗義疏財,專愛結識天下好漢。但有人來投奔他的,不論好歹,便留在莊上住。若要去時,又將銀兩齎助他起身。最愛刺槍使棒,亦自身強力壯,不娶妻室,終日只是打熬筋骨。鄆城縣管下東門外有兩個村坊,一個東溪村,一個西溪村,只隔着一條大溪。當初這西溪村常常有鬼,白日迷下下水在溪裏,無可奈何。忽一日,有個僧人經過,村中人備細說知此事。僧人指個去處,教用青石鑿個寶塔,放於所在,鎮住溪邊。其時西溪村的鬼,都趕過東溪村來。那時晁蓋得知了大怒,從溪裏走將過去,把青石寶塔獨自奪了過來東溪邊放下。因此人皆稱他做托塔天王。晁蓋獨霸在那村坊,江湖上都聞他名字。 卻早雷橫並土兵押着那漢,來到莊前敲門。莊裏莊客聞知,報與保正。此時晁蓋未起,聽得報是雷都頭到來,慌忙叫開門。莊客開得莊門,衆土兵先把那漢子吊在門房裏。雷橫自引了十數個爲頭的人,到草堂上坐下。晁蓋起來接待,動問道:“都頭有甚公幹到這裏?”雷橫答道:“奉知縣相公鈞旨,着我與朱仝兩個引了部下土兵,分投下鄉村各處巡捕賊盜。因走得力乏,欲得少歇,徑投貴莊暫息。有驚保正安寢。”晁蓋道:“這個何礙。”一面教莊客安排酒食管待,先把湯來吃。晁蓋動問道:“敝村曾拿得個把小小賊麼?”雷橫道:“卻纔前面靈官殿上,有個大漢睡着在那裏。我看那廝不是良善君子,以定是醉了,就便睡着。我們把索子縛綁了。本待便解去縣裏見官,一者忒早些,二者也要教保正知道,恐日後父母官問時,保正也好答應。見今吊在貴莊門房裏。”晁蓋聽了,記在心,稱謝道:“多虧都頭見報。”少刻莊客捧出盤饌酒食。晁蓋喝道:“此間不好說話,不如去後廳軒下少坐。”便叫莊客裏面點起燈燭,請都頭到裏面酌杯。晁蓋坐了主位,雷橫坐了客席。兩個坐定,莊客鋪下果品案酒,菜蔬盤饌。莊客一面篩酒,晁蓋又叫置酒與土兵衆人吃。莊客請衆人,都引去廊下客位裏管待。大盤酒肉,只管教衆人吃。 晁蓋一頭相待雷橫吃酒,一面自肚裏尋思:“村中有甚小賊吃他拿了,我且自去看是誰?”相陪吃了五七杯酒,便叫家裏一個主管出來,“陪奉都頭坐一坐,我去淨了手便來。”那主管陪侍着雷橫吃酒。晁蓋卻去裏面拿了個燈籠,徑來門樓下看時,土兵都去吃酒,沒一個在外面。晁蓋便問看門的莊客:“都頭拿的賊吊在那裏?”莊客道:“在門房裏關着。”晁蓋去推開門,打一看時,只見高高吊起那漢子在裏面,露出一身黑肉,下面抓紮起兩條黑魆魆毛腿,赤着一雙腳。晁蓋把燈照那人臉時,紫黑闊臉,鬢邊一搭硃砂記,上面生一片黑黃毛。晁蓋便問道:“漢子,你是那裏人?我村中不曾見有你。”那漢道:“小人是遠鄉客人,來這裏投奔一個人,卻把我來拿做賊,我須有分辨處。”晁蓋道:“你來我這村中投奔誰?”那漢道:“我來這村裏投奔一個好漢。”晁蓋道:“這好漢叫做甚麼?”那漢道:“他喚做晁保正。”晁蓋道:“你卻尋他有甚勾當?”那漢道:“他是天下聞名的義士好漢,如今我有一套富貴來與他說知,因此而來。”晁蓋道:“你且住,只我便是晁保正。卻要我救你,你只認我做孃舅之親。少刻我送雷都頭那人出來時,你便叫我做阿舅,我便認你做外甥。只說四五歲離了這裏,今番來尋阿舅,因此不認得。”那漢道:“若得如此救護,深感厚恩。義士提攜則個!”正是: 黑甜一枕古祠中,被捉高懸草舍東。 卻是劉唐未應死,解圍晁蓋有奇功。 且說晁蓋提了燈籠,自出房來,仍舊把門拽上,急入後廳來見雷橫,說道:“甚是慢客。”雷橫道:“且是多多相擾,理甚不當。”兩個又吃了數杯酒,只見窗子外射入天光來。雷橫道:“東方動了,小人告退,好去縣畫卯。”晁蓋道:“都頭官身,不敢久留。若再到敝村公幹,千萬來走一遭。”雷橫道:“卻得再來拜望,不須保正分付。請保正免送。”晁蓋道:“卻罷,也送到莊門口。”兩個同走出來,那夥土兵衆人,都得了酒食,吃得飽了,各自拿了槍棒,便去門房裏解了那漢,背剪縛着帶出門外。晁蓋見了,說道:“好條大漢!”雷橫道:“這廝便是靈官廟裏捉的賊。”說猶未了,只見那漢叫一聲:“阿舅,救我則個!”晁蓋假意看他一看,喝問道:“兀的這廝不是王小三麼?”那漢道:“我便是,阿舅救我。”衆人吃了一驚。雷橫便問晁蓋道:“這人是誰?如何卻認得保正?”晁蓋道:“原來是我外甥王小三。這廝如何卻在廟裏歇?乃是家姐的孩兒,從小在這裏過活,四五歲時隨家姐夫和家姐上南京去住,一去了十數年。這廝十四五歲又來走了一遭,跟個本京客人來這裏販棗子,向後再不曾見面。多聽得人說,這廝不成器。如何卻在這裏?小可本也認他不得,爲他鬢邊有這一搭硃砂記,因此影影認得。” 晁蓋喝道:“小三!你如何不徑來見我,卻去村中做賊?”那漢叫道:“阿舅!我不曾做賊!”晁蓋喝道:“你既不做賊,如何拿你在這裏?”奪過土兵手裏棍棒,劈頭劈臉便打。雷橫並衆人勸道:“且不要打,聽他說。”那漢道:“阿舅息怒,且聽我說。自從十四五歲時來走了這遭,如今不是十年了?昨夜路上多吃了一杯酒,不敢來見阿舅。權去廟裏睡得醒了,卻來尋阿舅。不想被他們不問事由,將我拿了。卻不曾做賊。”晁蓋拿起棍來又要打,口裏罵道:“畜生!你卻不徑來見我,且在路上貪噇這口黃湯。我家中沒得與你吃,辱沒殺人!”雷橫勸道:“保正息怒,你令甥本不曾做賊。我們見他偌大一條大漢,在廟裏睡得蹺蹊,亦且面生,又不認得,因此設疑,捉了他來這裏。若早知是保正的令甥,定不拿他。”喚土兵:“快解了綁縛的索子,放還保正。”衆土兵登時解了那漢。雷橫道:“保正休怪!早知是令甥,不致如此。甚是得罪!小人們回去。”晁蓋道:“都頭且住,請入小莊,再有話說。” 雷橫放了那漢,一齊再入草堂裏來。晁蓋取出十兩花銀,送與雷橫道:“都頭休嫌輕微,望賜笑留。”雷橫道:“不當如此。”晁蓋道:“若是不肯收受時,便是怪小人。”雷橫道:“既是保正厚意,權且收受。改日卻得報答。”晁蓋叫那漢拜謝了雷橫。晁蓋又取些銀兩賞了衆土兵,再送出莊門外。雷橫相別了,引着土兵自去。 晁蓋卻同那漢到後軒下,取幾件衣裳與他換了,取頂頭巾與他帶了,便問那漢姓甚名誰,何處人氏。那漢道:“小人姓劉名唐,祖貫東潞州人氏。因這鬢邊有這搭硃砂記,人都喚小人做赤發鬼。特地送一套富貴來與保正哥哥。昨夜晚了,因醉倒在廟裏,不想被這廝們捉住,綁縛了來。正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今日幸得到此,哥哥坐定,受劉唐四拜。”拜罷,晁蓋道:“你且說送一套富貴與我,見在何處?”劉唐道:“小人自幼飄蕩江湖,多走途路,專好結識好漢。往往多聞哥哥大名,不期有緣得遇。曾見山東、河北做私商的,多曾來投奔哥哥,因此劉唐敢說這話。這裏別無外人,方可傾心吐膽對哥哥說。”晁蓋道:“這裏都是我心腹人,但說不妨。”劉唐道:“小弟打聽得北京大名府樑中書,收買十萬貫金珠寶貝玩器等物,送上東京與他丈人蔡太師慶生辰。去年也曾送十萬貫金珠寶貝,來到半路里,不知被誰人打劫了,至今也無捉處。今年又收買十萬貫金珠寶貝,早晚安排起程,要趕這六月十五日生辰。小弟想此是一套不義之財,取而何礙。便可商議個道理,去半路上取了。天理知之,也不爲罪。聞知哥哥大名,是個真男子,武藝過人。小弟不才,頗也學得本事。休道三五個漢子,便是一二千軍馬隊中,拿條槍也不懼他。倘蒙哥哥不棄時,獻此一套富貴。不知哥哥心內如何?”晁蓋道:“壯哉!且再計較。你既來這裏,想你吃了些艱辛,且去客房裏將息少歇。暫且待我從長商議,來日說話。”晁蓋叫莊客引劉唐廊下客房裏歇息。莊客引到房中,也自去幹事了。 且說劉唐在房裏尋思道:“我着甚來由苦惱這遭,多虧晁蓋完成,解脫了這件事。只叵奈雷橫那廝,平白騙了晁保正十兩銀子,又吊我一夜。想那廝去未遠,我不如拿了條棒趕上去,齊打翻了那廝們,卻奪回那銀子,送還晁蓋,他必然敬我。此計大妙。”劉唐便出房門,去槍架上拿了一條朴刀,便出莊門,大踏步投南趕來。此時天色已明。但見: 北斗初橫,東方漸白。天涯曙色才分,海角殘星暫落。金雞三唱,喚佳人傅粉施朱;寶馬頻嘶,催行客爭名競利。牧童樵子離莊,牝牡牛羊出圈。幾縷曉霞橫碧漢,一輪紅日上扶桑。 這赤發鬼劉唐挺着朴刀,趕了五六里路,卻早望見雷橫引着土兵,慢慢地行將去。劉唐趕上來,大喝一聲:“兀那都頭不要走!”雷橫吃了一驚,回過頭來,見是劉唐拈着朴刀趕來。雷橫慌忙去土兵手裏,奪條朴刀拿着,喝道:“你那廝趕將來做甚麼?”劉唐道:“你曉事的,留下那十兩銀子還了我,我便饒了你。”雷橫道:“是你阿舅送我的,幹你甚事!我若不看你阿舅面上,直結果了你這廝性命。剗地問我取銀子!”劉唐道:“我須不是賊,你卻把我吊了一夜,又騙我阿舅十兩銀子。是會的將來還我,佛眼相看。你若不還,我叫你目前流血。”雷橫大怒,指着劉唐大罵道:“辱門敗戶的謊賊,怎敢無禮!”劉唐道:“你那詐害百姓的腌臢潑才,怎敢罵我!”雷橫又罵道:“賊頭賊臉賊骨頭,必然要連累晁蓋。你這等賊心賊肝,我行須使不得!”劉唐大怒道:“我來和你見個輸贏。”拈着朴刀,直奔雷橫。雷橫見劉唐趕上來,呵呵大笑,挺手中朴刀來迎。兩個就大路上廝並。但見: 雲山顯翠,露草凝珠。天色初明林下,曉煙才起村邊。一來一往,似鳳翻身;一撞一衝,如鷹展翅。一個照搠盡依良法,一個遮攔自有悟頭。這個丁字腳,搶將入來;那個四換頭,奔將進去。兩句道:雖然不上凌煙閣,只此堪描入畫圖。 當時雷橫和劉唐就路上鬥了五十餘合,不分勝敗。衆土兵見雷橫贏不得劉唐,卻待都要一齊上並他,只見側首籬門開處,一個人掣兩條銅鏈,叫道:“你們兩個好漢且不要鬥!我看了多時,權且歇一歇,我有話說。”便把銅鏈就中一隔。兩個都收住了朴刀,跳出圈子外來,立住了腳。看那人時,似秀才打扮:戴一頂桶子樣抹眉樑頭巾,穿一領皁沿邊麻布寬衫,腰繫一條茶褐鑾帶,下面絲鞋淨襪;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鬚長。這秀才乃是智多星吳用,表字學究,道號叫亮先生,祖貫本鄉人氏。曾有一首《臨江仙》,贊吳用的好處: 萬卷經書曾讀過,平生機巧心靈。六韜三略究來精。胸中藏戰將,腹內隱雄兵。謀略敢欺諸葛亮,陳平豈敵才能。略施小計鬼神驚。名稱吳學究,人號智多星。 當時吳用手提銅鏈,指着劉唐叫道:“那漢且住!你因甚和都頭爭執?”劉唐光着眼看吳用道:“不干你秀才事。”雷橫便道:“教授不知,這廝夜來赤條條地睡在靈官殿裏,被我們拿了這廝帶到晁保正莊上,原來卻是保正的外甥。看他母舅面上,放了他。晁天王請我們吃酒了,送些禮物與我。這廝瞞了他阿舅,直趕到這裏問我取。你道這廝大膽麼?” 吳用尋思道:“晁蓋我都是自幼結交,但也些事,便和我相議計較。他的親眷相識,我都知道,不曾見有這個外甥。亦且年甲也不相登,必有些蹺蹊。我且勸開了這場鬧,卻再問他。”吳用便道:“大漢休執迷。你的母舅與我至交,又和這都頭亦過得好。他便送些人情與這都頭,你卻來討了,也須壞了你母舅麪皮。且看小生面,我自與你母舅說。”劉唐道:“秀才,你不省得這個。不是我阿舅甘心與他,他詐取了我阿舅的銀兩。若是不還我,誓不回去。”雷橫道:“只除是保正自來取,便還他。卻不還你。”劉唐道:“你屈冤人做賊,詐了銀子,怎地不還?”雷橫道:“不是你的銀子,不還,不還!”劉唐道:“你不還,只除問得我手裏朴刀肯便罷。”吳用又勸:“你兩個鬥了半日,又沒輸贏,只管鬥到幾時是了。”劉唐道:“他不還我銀子,直和他拚個你死我活便罷。”雷橫大怒道:“我若怕你,添個土兵來並你,也不算好漢。我自好歹搠翻你便罷。”劉唐大怒,拍着胸前叫道:“不怕,不怕!”便趕上來。這邊雷橫便指手劃腳,也趕攏來。兩個又要廝並。這吳用橫身在裏面勸,那裏勸得住。 劉唐拈着朴刀,只待鑽將過來。雷橫口裏千賊萬賊罵,挺起朴刀,正待要鬥。只見衆土兵指道:“保正來了。”劉唐回身看時,只見晁蓋披着衣裳,前襟攤開,從大路上趕來,大喝道:“畜生不得無禮!”那吳用大笑道:“須是保正自來,方纔勸得這場鬧。”晁蓋趕得氣喘,問道:“怎的趕來這裏鬥朴刀?”雷橫道:“你的令甥拿着朴刀趕來,問我取銀子。小人道不還你,我自送還保正,非幹你事。他和小人鬥了五十合。教授解勸在此。”晁蓋道:“這畜生!小人並不知道,都頭看小人之面請回,自當改日登門陪話。”雷橫道:“小人也知那廝胡爲,不與他一般見識。又勞保正遠出。”作別自去,不在話下。 且說吳用對晁蓋說道:“不是保正自來,幾乎做出一場大事。這個令甥端的非凡,是好武藝。小生在籬笆裏看了,這個有名慣使朴刀的雷都頭,也敵不過,只辦得架隔遮攔。若再鬥幾合,雷橫必然有失性命。因此小生慌忙出來間隔了。這個令甥從何而來?往常時,莊上不曾見有。”晁蓋道:“卻待正要來請先生到敝莊商議句話,正欲使人來,只見不見了他,槍架上朴刀又沒尋處。只見牧童報說:‘一個大漢,拿條朴刀,望南一直趕去。’我慌忙隨後追得來,早是得教授諫勸住了。請尊步同到敝莊,有句話計較計較。” 那吳用還至書齋,掛了銅鏈在書房裏,分付主人家道:“學生來時,說道先生今日有幹,權放一日假。”拽上書齋門,將鎖鎖了,一同晁蓋、劉唐,直到晁家莊上。晁蓋竟邀入後堂深處,分賓而坐。吳用問道:“保正,此人是誰?”晁蓋道:“江湖上好漢,此人姓劉名唐,是東潞州人氏。因有一套富貴,特來投奔我。夜來他醉臥在靈官廟裏,卻被雷橫捉了,拿到我莊上。我因認他做外甥,方得脫身。他說有北京大名府樑中書,收買十萬貫金珠寶貝,送上東京與他丈人蔡太師慶生辰,早晚從這裏經過。此等不義之財,取之何礙!他來的意,正應我一夢。我昨夜夢見北斗七星,直墜在我屋脊上。斗柄上另有一顆小星,化道白光去了。我想星照本家,安得不利?今早正要求請教授商議,不想又是這一套。此一件事若何?” 吳用笑道:“小生見劉兄趕得來蹺蹊,也猜個七八分了。此一事卻好。只是一件,人多做不得,人少又做不得。宅上空有許多莊客,一個也用不得。如今只有保正、劉兄、小生三人,這件事如何團弄?便是保正與兄十分了得,也擔負不下這段事。須得七八個好漢方可,多也無用。”晁蓋道:“莫非要應夢之星數?”吳用便道:“兄長這一夢不凡,也非同小可。莫非北地上再有扶助的人來?”吳用尋思了半晌,眉頭一縱,計上心來。說道:“有了,有了!”晁蓋道:“先生既有心腹好漢,可以便去請來,成就這件事。” 吳用不慌不忙,疊兩個指頭,言無數句,話不一席,有分教:蘆花叢裏泊戰船,卻似打魚船;荷葉鄉中聚義漢,翻爲真好漢。正是:指麾說地談天口,來誘拿雲捉霧人。畢竟智多星吳用說出甚麼人來,且聽下回分解。
翻译
释义/赏析
拓展阅读
读书笔记
词字云图书馆-诗词歌赋国学学习-7*24小时
  • 词字云图书馆www.ciziyun.com 点击:41698321次 。本站部分内容来源于网友提交,如果我们的某些资料侵犯了您的合法权益或对您造成了任何程度的伤害,请及时联系我们,我们将在收到通知后第一时间妥善处理该部分内容 。chuangmi01@qq.com侵删 词字云-做你身边最得力的古文帮手,唐诗三百首,诗歌全集,唐诗、宋词、元曲、诗经、离骚、古代诗词、现代诗歌、近代诗歌、外国诗歌,打造全诗词数据库网站和社区,为您提供经典的诗词、丰富的诗词服务。以及国学经典,词字云,国学,易经,道德经,弟子规,唐诗,宋词,元曲,诗经,离骚,古典诗词,红色诗词,近代诗词,现代诗词

    Copyright © 词字云www.ciziyun.com图书馆 0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