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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 · 祭统

国学诗词雏鹰计划:阅读此篇名篇《礼记 · 祭统》 来自:《作品》

戴圣

戴圣,生卒年不详,字次君,西汉梁国睢阳(今河南商丘睢阳区)人。西汉官员、学者、汉代今文经学的开创者,世称小戴,与叔父戴德同学《礼》于后苍,宣帝时以博士参与石渠阁论议,任九江太守,今本《礼记》(儒家经典著作之一),即《小戴礼记》传为圣编。《汉书》成书于汉建初七年(公元80年)。
原文

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礼。是故,唯贤者能尽祭之义。贤者之祭也,必受其福。非世所谓福也。福者,备也;备者,百顺之名也。无所不顺者,谓之备。言:内尽于己,而外顺于道也。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亲,其本一也。上则顺于鬼神,外则顺于君长,内则以孝于亲。如此之谓备。唯贤者能备,能备然后能祭。是故,贤者之祭也:致其诚信与其忠敬,奉之以物,道之以礼,安之以乐,参之以时。明荐之而已矣。不求其为。此孝子之心也。祭者,所以追养继孝也。孝者畜也。顺于道不逆于伦,是之谓畜。是故,孝子之事亲也,有三道焉:生则养,没则丧,丧毕则祭。养则观其顺也,丧则观其哀也,祭则观其敬而时也。尽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既内自尽,又外求助,昏礼是也。故国君取夫人之辞曰:「请君之玉女与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庙社稷。」此求助之本也。夫祭也者,必夫妇亲之,所以备外内之官也;官备则具备。水草之菹,陆产之醢,小物备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实,美物备矣;昆虫之异,草木之实,阴阳之物备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长,苟可荐者,莫不咸在,示尽物也。外则尽物,内则尽志,此祭之心也。是故,天子亲耕于南郊,以共齐盛;王后蚕于北郊,以共纯服。诸侯耕于东郊,亦以共齐盛;夫人蚕于北郊,以共冕服。天子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蚕也,身致其诚信,诚信之谓尽,尽之谓敬,敬尽然后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及时将祭,君子乃齐。齐之为言齐也。齐不齐以致齐者也。是以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则不齐。不齐则于物无防也,嗜欲无止也。及其将齐也,防其邪物,讫其嗜欲,耳不听乐。故记曰:「齐者不乐」,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苟虑,必依于道;手足不苟动,必依于礼。是故君子之齐也,专致其精明之德也。故散齐七日以定之,致齐三日以齐之。定之之谓齐。齐者精明之至也,然后可以交于神明也。是故,先期旬有一日,宫宰宿夫人,夫人亦散齐七日,致齐三日。君致齐于外,夫人致齐于内,然后会于大庙。君纯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东房。君执圭瓒裸尸,大宗执璋瓒亚裸。及迎牲,君执纼,卿大夫从士执刍。宗妇执盎从夫人荐涚水。君执鸾刀羞哜,夫人荐豆,此之谓夫妇亲之。 及入舞,君执干戚就舞位,君为东上,冕而揔干,率其群臣,以乐皇尸。是故天子之祭也,与天下乐之;诸侯之祭也,与竟内乐之。冕而揔干,率其群臣,以乐皇尸,此与竟内乐之之义也。夫祭有三重焉:献之属,莫重于裸,声莫重于升歌,舞莫重于《武宿夜》,此周道也。凡三道者,所以假于外而以增君子之志也,故与志进退;志轻则亦轻,志重则亦重。轻其志而求外之重也,虽圣人弗能得也。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自尽也,所以明重也。道之以礼,以奉三重,而荐诸皇尸,此圣人之道也。夫祭有馂;馂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终者如始。」馂其是已。是故古之君子曰:「尸亦馂鬼神之余也,惠术也,可以观政矣。」是故尸谡,君与卿四人馂。君起,大夫六人馂;臣馂君之余也。大夫起,士八人馂;贱馂贵之余也。士起,各执其具以出,陈于堂下,百官进,彻之,下馂上之余也。凡馂之道,每变以众,所以别贵贱之等,而兴施惠之象也。是故以四簋黍见其修于庙中也。庙中者竟内之象也。祭者泽之大者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惠必及下,顾上先下后耳。非上积重而下有冻馁之民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民夫人待于下流,知惠之必将至也,由馂见之矣。故曰:「可以观政矣。」 夫祭之为物大矣,其兴物备矣。顺以备者也,其教之本与?是故,君子之教也,外则教之以尊其君长,内则教之以孝于其亲。是故,明君在上,则诸臣服从;崇事宗庙社稷,则子孙顺孝。尽其道,端其义,而教生焉。是故君子之事君也,必身行之,所不安于上,则不以使下;所恶于下,则不以事上;非诸人,行诸己,非教之道也。是故君子之教也,必由其本,顺之至也,祭其是与?故曰:祭者,教之本也已。夫祭有十伦焉;见事鬼神之道焉,见君臣之义焉,见父子之伦焉,见贵贱之等焉,见亲疏之杀焉,见爵赏之施焉,见夫妇之别焉,见政事之均焉,见长幼之序焉,见上下之际焉。此之谓十伦。 〔祭有十伦〕铺筵设同几,为依神也;诏祝于室,而出于祊,此交神明之道也。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庙门外,则疑于臣,在庙中则全于君;君在庙门外则疑于君,入庙门则全于臣、全于子。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义也。夫祭之道,孙为王父尸。所使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此父子之伦也。尸饮五,君洗玉爵献卿;尸饮七,以瑶爵献大夫;尸饮九,以散爵献士及群有司,皆以齿。明尊卑之等也。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远近、长幼、亲疏之序而无乱也。是故,有事于大庙,则群昭群穆咸在而不失其伦。此之谓亲疏之杀也。古者,明君爵有德而禄有功,必赐爵禄于大庙,示不敢专也。故祭之日,一献,君降立于阼阶之南,南乡。所命北面,史由君右执策命之。再拜稽首。受书以归,而舍奠于其庙。此爵赏之施也。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东房。夫人荐豆执校,执醴授之执镫。尸酢夫人执柄,夫人受尸执足。夫妇相授受,不相袭处,酢必易爵。明夫妇之别也。凡为俎者,以骨为主。骨有贵贱;殷人贵髀,周人贵肩,凡前贵于后。俎者,所以明祭之必有惠也。是故,贵者取贵骨,贱者取贱骨。贵者不重,贱者不虚,示均也。惠均则政行,政行则事成,事成则功立。功之所以立者,不可不知也。俎者,所以明惠之必均也。善为政者如此,故曰:见政事之均焉。 凡赐爵,昭为一,穆为一。昭与昭齿,穆与穆齿,凡群有司皆以齿,此之谓长幼有序。夫祭有畀辉胞翟阍者,惠下之道也。唯有德之君为能行此,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畀之为言与也,能以其余畀其下者也。辉者,甲吏之贱者也;胞者,肉吏之贱者也;翟者,乐吏之贱者也;阍者,守门之贱者也。古者不使刑人守门,此四守者,吏之至贱者也。尸又至尊;以至尊既祭之末,而不忘至贱,而以其余畀之。是故明君在上,则竟内之民无冻馁者矣,此之谓上下之际。 凡祭有四时: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尝,冬祭曰烝。礿、禘,阳义也;尝、烝,阴义也。禘者阳之盛也,尝者阴之盛也。故曰:莫重于禘、尝。古者于禘也,发爵赐服,顺阳义也;于尝也,出田邑,发秋政,顺阴义也。故记曰:「尝之日,发公室,示赏也;草艾则墨;未发秋政,则民弗敢草也。」故曰:禘、尝之义大矣。治国之本也,不可不知也。明其义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不明其义,君人不全;不能其事,为臣不全。夫义者,所以济志也,诸德之发也。是故其德盛者,其志厚;其志厚者,其义章。其义章者,其祭也敬。祭敬则竟内之子孙莫敢不敬矣。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亲莅之;有故,则使人可也。虽使人也,君不失其义者,君明其义故也。其德薄者,其志轻,疑于其义,而求祭;使之必敬也,弗可得已。祭而不敬,何以为民父母矣?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恶焉,铭之义,称美而不称恶,此孝子孝孙之心也。唯贤者能之。铭者,论譔其先祖之有德善,功烈勋劳庆赏声名列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显扬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顺也。明示后世,教也。夫铭者,壹称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观于铭也,既美其所称,又美其所为。为之者,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知足以利之,可谓贤矣。贤而勿伐,可谓恭矣。故卫孔悝之鼎铭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大庙。公曰:「叔舅!乃祖庄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庄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启右献公。献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兴旧耆欲,作率庆士,躬恤卫国,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铭: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对扬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彝鼎。」此卫孔悝之鼎铭也。古之君子论譔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以比其身,以重其国家如此。子孙之守宗庙社稷者,其先祖无美而称之,是诬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传,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耻也。昔者,周公旦有勋劳于天下。周公既没,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勋劳者,而欲尊鲁;故赐之以重祭。外祭,则郊社是也;内祭,则大尝禘是也。夫大尝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乐也。康周公,故以赐鲁也。子孙纂之,至于今不废,所以明周公之德而又以重其国也。

翻译
在管理百姓的种种方法之中,没有比礼更重要的了。礼有吉、凶、宾、军、嘉五种,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祭礼。祭礼,并不是外界有什么东西强迫你这么办,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自觉行动。春夏秋冬,时序推移,人们感物伤时,触景生情,不由地就会想起死去的亲人,这种感情的表达就是祭之以礼。所以只有贤者才能完全理解祭礼的意义。 贤者的祭祀,一定会得到鬼神所赐的福,但这个福,不是世俗所说的福。贤者的福,是备的意思。而备字咋讲呢?是一切事情都顺着理办的意思。无所不顺,这就叫备。其意思是说,对自己,按着良知行事;对外界,按着道理行事。忠臣的事奉国君,孝子的事奉双亲,其忠其孝都来源于一个顺字。对上则顺着鬼神,对外则顺着君长,对内则顺着双亲,这样做了才叫做备。只有贤者才能做到备,能做到备然后才能做到必然得到鬼神赐福的祭。所以贤者的祭祀,不过是竭尽自己的诚信与忠敬,奉献祭品,行其”典礼,和之以音乐,稽之以季节,洁净地荐献而已,并不存心要神保佑赐福。这才是孝子举行祭祀时的心情。孝子的祭祀,是用来完成对父母生前应尽而未尽的供养和孝道。所谓孝,就是这种供养和孝道的积蓄。一个顺字贯穿于父母的生前和身后,这才叫做孝的积蓄。所以孝子的事奉父母不外乎三件事:头一件是生前好好供养,第二件是身后依礼服丧,第三件是服丧期满要按时祭祀。在供养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做儿子的是否孝顺,在服丧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是否哀伤,在祭祀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是否虔敬和按时。这三件事都做得很好,才配称作孝子的行为。 祭祀不但要求自己尽心尽力,还要求求助于外,这就关系到婚礼了。所以国君在娶夫人之前的求婚辞是这样说的:“听说您有位贤淑的女儿,希望能嫁给我,和我一道治理国家,祭祀宗庙社樱。”这就是求助的目的。祭祀这件事,必须由夫妇亲自共同参加,以便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有人负责。事情都有人负责,就必然祭品齐备。水中产的、陆地产的酶菜、肉酱有了,这算是祭祀用的小吃类齐备了。牛羊猪三牲齐全,黍樱稻粱分装八碗,这算是美味齐备了。还有各种不同的昆虫,还有各种不同的瓜果,这算是世上之物都有了。总而言之,只要是天下生的,地上长的,只要是可以用来进献的,没有一样没有,这表示祭品的极其丰盛。从客观上来说是要求祭品极其丰盛,从主观上来说则要求极其虔诚,这才算是祭祀的用心。因此之故,天子才在南郊亲耕籍田,以提供祭品;王后在北郊亲自养蚕,以提供祭服;诸侯在东郊亲耕籍田,也是用以提供祭品;夫人在北郊亲自养蚕,也是用以提供祭服。天子和诸侯并不是穷到了自己不亲耕就没有祭品,王后和夫人也不是穷到了自己不养蚕就没有祭服,之所以要那样做,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信,有了诚信才算尽心,尽了心才算是虔敬。虔敬了,尽心了,然后才可以事奉神明。这便是祭祀的原则。 到了将要举行祭祀的时候,君子就要斋戒。斋戒也可以说是整齐的意思,就是把身上和心里不整齐的东西整齐一下以求达到整齐。所以君子不是从事于祭祀,在不需要恭敬的场合,就不斋戒。不斋戒就做事没有禁忌,嗜欲也没有限制。但到了要斋戒的时候,禁忌之事就不能做,嗜欲也要加以限制,耳不听音乐。所以古书上说:“斋戒的人不举乐。”就是说斋戒的时候不敢分散心思。心无杂念,所思所想必然合乎正道;手足不乱动,抬手动脚必然合乎规矩。所以君子的斋戒,其目的就在于达到身心的纯洁。为此目的,所以先散斋七天收敛一下心志,然后再致斋三天加以整齐。把心志收敛住了就叫做斋戒。斋戒是高度的身心纯洁,然后才可以和神明打交道。所以,在祭祀前十一天,宫宰要郑重地告诫夫人,于是夫人开始斋戒,先散斋七天,接着再致斋三天。国君在国君的正寝致齐,夫人在夫人的正寝致齐,到祭祀那天才会合于太庙。国君身着礼服头戴礼帽站在昨阶,夫人头戴首饰身穿字L服站在东房。国君手执圭攒在尸前行裸礼,大宗伯手执璋攒在尸前行再裸礼。到了迎牲入庙时,国君亲自牵着牛鼻绳,大夫紧跟在牲后,士抱着禾秆。宗妇捧着盎齐随在夫人身后,献上说水、国君亲执莺刀切取牲肺献给尸品尝,夫人则献上馈食之豆。这就叫做夫妇一道亲自主持祭祀。 祭祀进行到乐舞这一项目时,国君手执干戚站到舞位上,国君站在靠东边的上位,头戴礼貌,手执盾牌,率其群臣起舞,以博得皇尸的欢心。因此,天子的祭祀,是与天下臣民同乐;诸侯的祭祀,是与境内臣民同乐。诸侯头戴礼帽,手执盾牌,率其群臣起舞,以博得皇尸的欢心,这便是与境内臣民同乐的的表现。 在祭祀过程中有三个最重要的节目:在奉献祭品活动中,没有比裸礼更重要的了;在歌唱演奏活动中,没有比登堂歌唱《清庙》更重要的了;在舞蹈活动中,没有比《武宿夜》之舞更重要的了。这是周代的规矩。这三个最重要的节目,都是用来借助于外部的动作以增强君子虔诚的内心。所以二者的关系是密切相关的,内心轻忽则外部动作也不带劲,内心端重则外部动作也随之端重。内心轻忽而希望达到外部动作的端重,即令是圣人也做不到。所以君子的祭祀,一定要自己竭尽诚心,这样才能使外部动作也端重起来。遵循礼的要求,把三个最重要的节、目做好而博得皇尸的欢心,这才是圣人的祭祀之道。 祭礼中有俊这码子事。虽然俊是祭祀末尾的事,但也不可不了解其意义。所以古人这样说过:“好的结束要像好的开始一样,饺这件事大概是最能说明这一点了。”所以古代的君子说:“尸虽然尊贵,但他也吃鬼神吃剩的东西。饺也是一种施惠之道,从中可以观察出政治意义来。”所以尸食毕起身离席,就由国君和卿四人吃尸剩下的祭品;国君吃罢起身,就由大夫六人吃国君吃剩的祭品,这叫做臣吃君之剩余;大夫吃罢起身,就由士八人吃剩下的,这叫做贱者吃贵者剩下的;士吃罢起身,各人端着盛有剩余祭品的餐具出来,陈列在堂下,由各种当差的吃剩下的,吃毕撤掉,这叫做底下人吃在上位者之剩余。综观饺的全过程,是每变一次而俊的人数也就随之增多,这是要区别人有贵贱之分,而施惠的对象却越来越多。所以用四盘祭品就可以表现出恩惠遍施于庙中。而庙中,乃是整个国境内的缩影。祭礼中的俊,是一种大的恩泽。所以上面有大的恩泽,就一定要惠及下面,只不过上面的先得到而下面的后得到而已,并不是把上面的都撑死而把下面的都饿死。所以上面有大的恩泽,民众就会个个在下面等待,相信恩泽也必定会落到他们头上。这一切都是从饺这件事上反映出来的,所以说:“可以从中观察出政治意义来。” 祭祀作为一件事情可以说是够大的了,祭祀时荐献的供品够完备了。孝顺的心再加上完备的祭品,这大概也就是教化的根本吧!所以君子的施行教化,在社会上就教育人们尊敬君长,在家庭里就教育他们孝顺双亲。所以圣明的君主在上,则大小臣工服从;尊敬地祭祀宗庙社樱,则子孙孝顺。竭尽祭祀之礼,端正祭祀之义,这就需要教化了。所以君子事奉君王,一定要身体力行。自己感到上面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就不要再让下面这样去做;自己厌恶下面的某些做法,就不要再这样地应付上面。不让人家去做,而自己却明知故犯,这不是教育的方法。所以君子的施行教化,一定要从根本抓起,提纲絮领,这样的办法大慨非祭祀莫属吧!这就无怪乎人们说:祭祀是教化的根本。 祭祀有十种意义:第一是体现事奉鬼神之道,第二是体现君臣之义,第三是体现父子关系,第四是体现贵贱有别,第五是体现亲疏有别,第六是体现爵赏的施行,第七是体现夫妇之别,第八是体现政事公平,第九是体现长幼有序,第十是体现上下关系。这就是祭祀的十种意义。下面分开来说。铺席设几,让死者夫妇同席同几,供神凭依;因为不知道神究竟在哪里,所以不仅头一天在室内行祭,而且第二天又在门外行祭。这是和神明打交道的应有做法。祭祀时,国君走出庙外迎牲,但不走出庙门外迎尸,这是为了避开嫌疑。因为尸在庙门外仍然是臣子的身份,而进到庙内就变成君父的身份了。而国君在庙门外仍然是国君的身份,一进入庙门就变成臣子的身份了。所以不出门迎接尸,是为了不搞乱君臣的名分。祭祀中规定,由孙子辈的人充当祖父的尸。,那个充当尸的人,对于祭祀者来讲是儿子辈,而作为父辈的祭者倒要面朝北去事奉尸,这就是为了让人明白儿子应当如何侍奉父亲。这就是父子之间的关系。上公之祭九献,五献之后,国君便洗净玉爵向卿献酒;七献之后,国君才用瑶爵向大夫献酒;九献之后,国君才用散爵向士和各种当差的献酒。这体现了尊卑有别。祭祀时,所有参加祭祀的子孙都是按照父昭子穆的辈分排列。昭穆的作用,就是用来区别父子、远近、长幼、亲疏的顺序而不使混乱。所以在太庙中举行祭祀时,尽管全体族人中的昭辈穆辈都在,也仍然是各就各位,有条不紊。这就叫做亲疏有别。古时候明君对有德的人进爵对有功的人加禄,进爵加禄的典礼一定要在太庙中举行,这表示国君自已不敢独断专行。所以在祭祀的那天,第一次醋尸之后,国君就从堂上下来,立于昨阶之南,面朝南,受册封者面朝北,负责册命的史官从国君右边捧着册封文书宣读,被册封者行过再拜稽首的大礼后接过册命,然后回家,在自己的家庙中设奠察告祖宗。这就体现了爵赏的施行。祭祀时,国君身穿礼服头戴礼帽立于昨阶,夫人头戴首饰身穿礼服立于东房。夫人进献豆时,手握豆柄;而执醛者把豆交给夫人时,则是手握豆的底座。尸向夫人回敬酒时,手执酒爵的柄;夫人在接受时,手执酒爵的足。夫妇之间授受祭器,不能拿着同一部位。夫妇互相回敬酒,一定要更换杯子。这些都体现了夫妇有别。凡分配姐肉,以带骨的肉为主、。牲体的骨,也分贵贱。殷人以后腿上部的骸为贵,周人则以前腿上部的肩为贵。对于周人来说,牲体前面的骨贵于后面的骨。分配姐肉,就是要体现举行祭祀肯定对大家都有好处。所以在分配时,高贵的人取得贵骨,卑贱的人取得贱骨,高贵的人不拿双份,卑贱的人也不会空手,这就体现了公平。每个人都能得到恩惠,政令就容易推行;政令得到推行,事情就容易办成;事情办成,就能建功立业。之所以能够建功立业,其原因不可不知。分配沮肉,就是要体现恩惠必定人人有份。善于治理国家者也就像分配沮肉那样,所以说:“可以体现政事的公平。”旅酬时向助祭的众多兄弟众多子孙敬酒,这些人按昭穆排为二列:昭辈排为一列,穆辈排为一列;同是昭辈者再按年龄大小排列,同是穆辈者再按年龄大小排列。其他的来宾以及各种当差的,也都按年龄大小排列。这就叫做长幼有序。祭祀末尾有赐俊之礼,这时要把神吃剩下的祭品分给皮匠、厨子、舞师和阁人,这是向下人施惠的方法。只有有道之君才能做到这一点,其聪明足以使他认识到这样做的重要,其仁慈足以使他采取实际的行动。所谓界,也就是赐与,也就是能把他多余的东西赐与他的下人。皮匠,这是制造恺甲这类小官中的贱者;厨子,这是职掌屠宰这类小官中的贱者;舞师,这是教习乐舞这类小官中的贱者;阎人,这是掌管守门这类小官中的贱者,在古代不让受过刑罚的人守门。干这四种差使的人,是小官当中最低贱的,而尸在庙中是最尊贵的,以最尊贵的身份在祭祀的末尾能够不忘记最低贱的人,并且把神吃剩下的东西赐与他们。所以如果一个国家由明君来领导,全国的老百姓就不会有受冻挨饿的。这就叫做体现了上下关系。 祭祀也有四季的不同:春祭叫构,夏祭叫谛,秋祭叫尝,冬祭叫悉。构和谛,举行在阳气由起到盛之时,体现了阳的意义;尝和羔,举行在阴气由起到盛之时,体现了阴的意义。谛是阳气最盛的祭,尝是阴气最盛的祭,所以说:没有比筛、尝更重要的。古时候,在举行谛祭时要颁发爵位,赏赐车服,这就是顺着阳气行事;在举行尝祭时要教民田猎,开始动用刑罚,这就是顺着阴气行事。所以古书上说:“在举行尝祭之时,要拿出公家的东西,表示将要行赏。”到了可以割草打柴的时候,就可以动用轻刑了。尚未开始动用刑罚时,老百姓就不敢割草打柴。所以说:谛、尝二祭的意义很重大,涉及治国的根本,不可不知。明白谛尝之义是君主的事,办好谛尝之事是臣子的事。不明白筛尝之义,作为国君就有所不足;办不好谛尝之祭,作为臣子就有所不足。这里所说的“义气是用来实现自己的志尚,是各种德行的表现。所以德行盛大的人他的思亲意念就强烈,思亲意念强烈的人他对祭祀意义的理解就透彻,对意义理解透彻的人他在祭祀时必然恭敬。国君对祭祀恭敬,一那么国内的黎民百姓谁敢不恭敬呢。所以君子的对待祭祀,一定要亲身参加。有特殊情况时让别人代替也是可以的。虽然是让人代替,但效果却和国君亲临没有什么不同,原因就在于国君深明祭祀之义。道德浅薄的人他对祭祀的事就心不在焉,对祭祀的意义也半信半疑,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去向神求祭,要求他做到毕恭毕敬是办不到的。祭祀祖先而做不到恭敬,还有什么资格为民父母呢! 作为祭器的鼎,其上经常铸有铭文。所谓铭文,就是首先称一扬先祖之功德而后再附己名于其下,自己附名于下以称扬先祖的美德,并使之明显地传于后世。那些作为先祖的人,没有一个没有优点,也没有一个没有缺点。而铭文的要求,是只赞美其优点而掩盖其缺点。这种孝子孝孙的用心,只有贤者才能办到。制作铭文,就是要论述自己先祖的美德、功业、勋劳、受到褒奖和荣誉,公布于天下,而斟酌其要点而刻之于祭器,同时附上自己的名字,用来祭祀其先祖。赞扬先祖,表示自己的孝敬;自己附名其下,表示自己要效法他们;明白地晓喻后世,表示对子孙后代的教育。由此看来,制作铭文真是一举三得的事。所以君子在观看铭文时,既赞美铭文中称道的祖先美德,又赞美铭文制作这件事本身。制作铭文的人,其明察足以看到祖宗的美德,其仁爱足以使他能果断地决定此事,其智慧足以使他和他的子孙从这件事上得到好处,真可以说是聪明透顶了。聪明透顶而又不自夸,真可以算是谦恭了。 所以卫国大夫孔惺的鼎上刻有下述铭文:“六月丁亥,卫庄公来到太庙行祭。庄公说:‘叔舅!你的远祖庄叔辅佐我的远祖成公。成公曾命令庄叔随他逃难到楚国,又曾随成公一道被囚禁在京师,庄叔东西南北地奔走,毫不懈怠。庄叔之功流于后世,又保佑我祖献公返回国内。献公于是命令成叔继承其祖庄叔的事业,忠君之事。你的父亲文叔,又继承祖先的遗志,作为百官的表率,时刻想着如何把卫国搞好。他操劳国家事务,昼夜不敢懈怠,老百姓都夸他是好样的。’庄公又说:‘叔舅,我现在给你这篇铭文,你要继承你父亲的精神,像他那样尽忠报国。’孔懊于是下拜叩头说:‘我将称扬君命以赞项我先祖之美德,努力实现您的厚望。所有这些,我都要把它刻在羔祭的彝鼎上。”,这就是卫国孔哩的彝鼎上铭文。它也反映了古代的君子论述其先祖之美德并使之昭著于后世的这种情况。通过铭文,自己可以附名于下,可以把祖先所建功业在国家生活中所占有的重要意义颂扬一番。孔J哩的铭文不过是一个例子而已。负有守卫宗庙社樱责任的子孙,其先祖如果没有优点而乱吹一通,那是欺骗;如果有优点而不知道,那是愚蠢;如果知道而不使流芳后世,那是麻木不仁。这三条中的任何一条,都是让君子感到耻辱的。 从前周公为周代天下的巩固,建立了不朽的功勋。周公去世以后,周成王、周康王追念周公的不朽功勋,而打算在诸侯之中格外尊重鲁国,所以特赐鲁国可以提高其祭祀规格,具体地说,就是在郊外可以祭天,在太庙里可以以啼礼祭周公。以谛礼祭周公时,乐工登堂所唱的《清庙》,管乐队在堂下演奏的《象》,舞者手执红色盾牌和玉做的斧锁所跳的《大武》之舞,还有由八列舞队所跳的《大夏》之舞,这些统统都是天子才能使用的乐舞。为了褒奖周公,所以把这一套天子乐舞赐给了鲁国。周公的子孙继承了这一套东西,直到今天还在使用,就是为了颂扬周公之德,同时又提高了鲁国在诸侯中的地位。
释义/赏析
繁体原文
凡治人之道,莫急於禮。禮有五經,莫重於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於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禮。是故,唯賢者能盡祭之義。賢者之祭也,必受其福。非世所謂福也。福者,備也;備者,百順之名也。無所不順者,謂之備。言:內盡於己,而外順於道也。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親,其本一也。上則順於鬼神,外則順於君長,內則以孝於親。如此之謂備。唯賢者能備,能備然後能祭。是故,賢者之祭也:致其誠信與其忠敬,奉之以物,道之以禮,安之以樂,參之以時。明薦之而已矣。不求其爲。此孝子之心也。祭者,所以追養繼孝也。孝者畜也。順於道不逆於倫,是之謂畜。是故,孝子之事親也,有三道焉:生則養,沒則喪,喪畢則祭。養則觀其順也,喪則觀其哀也,祭則觀其敬而時也。盡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既內自盡,又外求助,昏禮是也。故國君取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與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此求助之本也。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所以備外內之官也;官備則具備。水草之菹,陸產之醢,小物備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實,美物備矣;昆蟲之異,草木之實,陰陽之物備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長,茍可薦者,莫不鹹在,示盡物也。外則盡物,內則盡志,此祭之心也。是故,天子親耕於南郊,以共齊盛;王后蠶於北郊,以共純服。諸侯耕於東郊,亦以共齊盛;夫人蠶於北郊,以共冕服。天子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蠶也,身致其誠信,誠信之謂盡,盡之謂敬,敬盡然後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及時將祭,君子乃齊。齊之爲言齊也。齊不齊以致齊者也。是以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則不齊。不齊則於物無防也,嗜慾無止也。及其將齊也,防其邪物,訖其嗜慾,耳不聽樂。故記曰:「齊者不樂」,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茍慮,必依於道;手足不茍動,必依於禮。是故君子之齊也,專致其精明之德也。故散齊七日以定之,致齊三日以齊之。定之之謂齊。齊者精明之至也,然後可以交於神明也。是故,先期旬有一日,宮宰宿夫人,夫人亦散齊七日,致齊三日。君致齊於外,夫人致齊於內,然後會於大廟。君純冕立於阼,夫人副褘立於東房。君執圭瓚裸屍,大宗執璋瓚亞裸。及迎牲,君執紖,卿大夫從士執芻。宗婦執盎從夫人薦涗水。君執鸞刀羞嚌,夫人薦豆,此之謂夫婦親之。 及入舞,君執干鏚就舞位,君爲東上,冕而揔幹,率其羣臣,以樂皇屍。是故天子之祭也,與天下樂之;諸侯之祭也,與竟內樂之。冕而揔幹,率其羣臣,以樂皇屍,此與竟內樂之之義也。夫祭有三重焉:獻之屬,莫重於裸,聲莫重於升歌,舞莫重於《武宿夜》,此周道也。凡三道者,所以假於外而以增君子之志也,故與志進退;志輕則亦輕,志重則亦重。輕其志而求外之重也,雖聖人弗能得也。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自盡也,所以明重也。道之以禮,以奉三重,而薦諸皇屍,此聖人之道也。夫祭有餕;餕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終者如始。」餕其是已。是故古之君子曰:「屍亦餕鬼神之餘也,惠術也,可以觀政矣。」是故屍謖,君與卿四人餕。君起,大夫六人餕;臣餕君之餘也。大夫起,士八人餕;賤餕貴之餘也。士起,各執其具以出,陳於堂下,百官進,徹之,下餕上之餘也。凡餕之道,每變以衆,所以別貴賤之等,而興施惠之象也。是故以四簋黍見其修於廟中也。廟中者竟內之象也。祭者澤之大者也。是故上有大澤則惠必及下,顧上先下後耳。非上積重而下有凍餒之民也。是故上有大澤,則民夫人待於下流,知惠之必將至也,由餕見之矣。故曰:「可以觀政矣。」 夫祭之爲物大矣,其興物備矣。順以備者也,其教之本與?是故,君子之教也,外則教之以尊其君長,內則教之以孝於其親。是故,明君在上,則諸臣服從;崇事宗廟社稷,則子孫順孝。盡其道,端其義,而教生焉。是故君子之事君也,必身行之,所不安於上,則不以使下;所惡於下,則不以事上;非諸人,行諸己,非教之道也。是故君子之教也,必由其本,順之至也,祭其是與?故曰:祭者,教之本也已。夫祭有十倫焉;見事鬼神之道焉,見君臣之義焉,見父子之倫焉,見貴賤之等焉,見親疏之殺焉,見爵賞之施焉,見夫婦之別焉,見政事之均焉,見長幼之序焉,見上下之際焉。此之謂十倫。 〔祭有十倫〕鋪筵設同幾,爲依神也;詔祝於室,而出於祊,此交神明之道也。君迎牲而不迎屍,別嫌也。屍在廟門外,則疑於臣,在廟中則全於君;君在廟門外則疑於君,入廟門則全於臣、全於子。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義也。夫祭之道,孫爲王父屍。所使爲屍者,於祭者子行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此父子之倫也。屍飲五,君洗玉爵獻卿;屍飲七,以瑤爵獻大夫;屍飲九,以散爵獻士及羣有司,皆以齒。明尊卑之等也。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別父子、遠近、長幼、親疏之序而無亂也。是故,有事於大廟,則羣昭羣穆鹹在而不失其倫。此之謂親疏之殺也。古者,明君爵有德而祿有功,必賜爵祿於大廟,示不敢專也。故祭之日,一獻,君降立於阼階之南,南鄉。所命北面,史由君右執策命之。再拜稽首。受書以歸,而舍奠於其廟。此爵賞之施也。君卷冕立於阼,夫人副褘立於東房。夫人薦豆執校,執醴授之執鐙。屍酢夫人執柄,夫人受屍執足。夫婦相授受,不相襲處,酢必易爵。明夫婦之別也。凡爲俎者,以骨爲主。骨有貴賤;殷人貴髀,周人貴肩,凡前貴於後。俎者,所以明祭之必有惠也。是故,貴者取貴骨,賤者取賤骨。貴者不重,賤者不虛,示均也。惠均則政行,政行則事成,事成則功立。功之所以立者,不可不知也。俎者,所以明惠之必均也。善爲政者如此,故曰:見政事之均焉。 凡賜爵,昭爲一,穆爲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羣有司皆以齒,此之謂長幼有序。夫祭有畀輝胞翟閽者,惠下之道也。唯有德之君爲能行此,明足以見之,仁足以與之。畀之爲言與也,能以其餘畀其下者也。輝者,甲吏之賤者也;胞者,肉吏之賤者也;翟者,樂吏之賤者也;閽者,守門之賤者也。古者不使刑人守門,此四守者,吏之至賤者也。屍又至尊;以至尊既祭之末,而不忘至賤,而以其餘畀之。是故明君在上,則竟內之民無凍餒者矣,此之謂上下之際。 凡祭有四時: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嘗,冬祭曰烝。礿、禘,陽義也;嘗、烝,陰義也。禘者陽之盛也,嘗者陰之盛也。故曰:莫重於禘、嘗。古者於禘也,發爵賜服,順陽義也;於嘗也,出田邑,發秋政,順陰義也。故記曰:「嘗之日,發公室,示賞也;草艾則墨;未發秋政,則民弗敢草也。」故曰:禘、嘗之義大矣。治國之本也,不可不知也。明其義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不明其義,君人不全;不能其事,爲臣不全。夫義者,所以濟志也,諸德之發也。是故其德盛者,其志厚;其志厚者,其義章。其義章者,其祭也敬。祭敬則竟內之子孫莫敢不敬矣。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親蒞之;有故,則使人可也。雖使人也,君不失其義者,君明其義故也。其德薄者,其志輕,疑於其義,而求祭;使之必敬也,弗可得已。祭而不敬,何以爲民父母矣?夫鼎有銘,銘者,自名也。自名以稱揚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後世者也。爲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惡焉,銘之義,稱美而不稱惡,此孝子孝孫之心也。唯賢者能之。銘者,論譔其先祖之有德善,功烈勳勞慶賞聲名列於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顯揚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順也。明示後世,教也。夫銘者,壹稱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觀於銘也,既美其所稱,又美其所爲。爲之者,明足以見之,仁足以與之,知足以利之,可謂賢矣。賢而勿伐,可謂恭矣。故衛孔悝之鼎銘曰:六月丁亥,公假於大廟。公曰:「叔舅!乃祖莊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莊叔隨難於漢陽,即宮於宗周,奔走無射。啓右獻公。獻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興舊耆欲,作率慶士,躬恤衛國,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鹹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銘: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對揚以闢之,勤大命施於烝彝鼎。」此衛孔悝之鼎銘也。古之君子論譔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後世者也。以比其身,以重其國家如此。子孫之守宗廟社稷者,其先祖無美而稱之,是誣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傳,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恥也。昔者,周公旦有勳勞於天下。周公既沒,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勳勞者,而欲尊魯;故賜之以重祭。外祭,則郊社是也;內祭,則大嘗禘是也。夫大嘗禘,升歌《清廟》,下而管《象》;朱干玉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樂也。康周公,故以賜魯也。子孫纂之,至於今不廢,所以明周公之德而又以重其國也。
翻译
在管理百姓的種種方法之中,沒有比禮更重要的了。禮有吉、兇、賓、軍、嘉五種,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祭禮。祭禮,並不是外界有什麼東西強迫你這麼辦,而是發自內心深處的自覺行動。春夏秋冬,時序推移,人們感物傷時,觸景生情,不由地就會想起死去的親人,這種感情的表達就是祭之以禮。所以只有賢者才能完全理解祭禮的意義。 賢者的祭祀,一定會得到鬼神所賜的福,但這個福,不是世俗所說的福。賢者的福,是備的意思。而備字咋講呢?是一切事情都順着理辦的意思。無所不順,這就叫備。其意思是說,對自己,按着良知行事;對外界,按着道理行事。忠臣的事奉國君,孝子的事奉雙親,其忠其孝都來源於一個順字。對上則順着鬼神,對外則順着君長,對內則順着雙親,這樣做了才叫做備。只有賢者才能做到備,能做到備然後才能做到必然得到鬼神賜福的祭。所以賢者的祭祀,不過是竭盡自己的誠信與忠敬,奉獻祭品,行其”典禮,和之以音樂,稽之以季節,潔淨地薦獻而已,並不存心要神保佑賜福。這纔是孝子舉行祭祀時的心情。孝子的祭祀,是用來完成對父母生前應盡而未盡的供養和孝道。所謂孝,就是這種供養和孝道的積蓄。一個順字貫穿於父母的生前和身後,這才叫做孝的積蓄。所以孝子的事奉父母不外乎三件事:頭一件是生前好好供養,第二件是身後依禮服喪,第三件是服喪期滿要按時祭祀。在供養這件事上可以看出做兒子的是否孝順,在服喪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是否哀傷,在祭祀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是否虔敬和按時。這三件事都做得很好,才配稱作孝子的行爲。 祭祀不但要求自己盡心盡力,還要求求助於外,這就關係到婚禮了。所以國君在娶夫人之前的求婚辭是這樣說的:“聽說您有位賢淑的女兒,希望能嫁給我,和我一道治理國家,祭祀宗廟社櫻。”這就是求助的目的。祭祀這件事,必須由夫婦親自共同參加,以便裏裏外外的事情都有人負責。事情都有人負責,就必然祭品齊備。水中產的、陸地產的酶菜、肉醬有了,這算是祭祀用的小吃類齊備了。牛羊豬三牲齊全,黍櫻稻粱分裝八碗,這算是美味齊備了。還有各種不同的昆蟲,還有各種不同的瓜果,這算是世上之物都有了。總而言之,只要是天下生的,地上長的,只要是可以用來進獻的,沒有一樣沒有,這表示祭品的極其豐盛。從客觀上來說是要求祭品極其豐盛,從主觀上來說則要求極其虔誠,這纔算是祭祀的用心。因此之故,天子纔在南郊親耕籍田,以提供祭品;王后在北郊親自養蠶,以提供祭服;諸侯在東郊親耕籍田,也是用以提供祭品;夫人在北郊親自養蠶,也是用以提供祭服。天子和諸侯並不是窮到了自己不親耕就沒有祭品,王后和夫人也不是窮到了自己不養蠶就沒有祭服,之所以要那樣做,是爲了表達自己的誠信,有了誠信纔算盡心,盡了心纔算是虔敬。虔敬了,盡心了,然後纔可以事奉神明。這便是祭祀的原則。 到了將要舉行祭祀的時候,君子就要齋戒。齋戒也可以說是整齊的意思,就是把身上和心裏不整齊的東西整齊一下以求達到整齊。所以君子不是從事於祭祀,在不需要恭敬的場合,就不齋戒。不齋戒就做事沒有禁忌,嗜慾也沒有限制。但到了要齋戒的時候,禁忌之事就不能做,嗜慾也要加以限制,耳不聽音樂。所以古書上說:“齋戒的人不舉樂。”就是說齋戒的時候不敢分散心思。心無雜念,所思所想必然合乎正道;手足不亂動,擡手動腳必然合乎規矩。所以君子的齋戒,其目的就在於達到身心的純潔。爲此目的,所以先散齋七天收斂一下心志,然後再致齋三天加以整齊。把心志收斂住了就叫做齋戒。齋戒是高度的身心純潔,然後纔可以和神明打交道。所以,在祭祀前十一天,宮宰要鄭重地告誡夫人,於是夫人開始齋戒,先散齋七天,接着再致齋三天。國君在國君的正寢致齊,夫人在夫人的正寢致齊,到祭祀那天才會合於太廟。國君身着禮服頭戴禮帽站在昨階,夫人頭戴首飾身穿字L服站在東房。國君手執圭攢在屍前行裸禮,大宗伯手執璋攢在屍前行再裸禮。到了迎牲入廟時,國君親自牽着牛鼻繩,大夫緊跟在牲後,士抱着禾稈。宗婦捧着盎齊隨在夫人身後,獻上說水、國君親執鶯刀切取牲肺獻給屍品嚐,夫人則獻上饋食之豆。這就叫做夫婦一道親自主持祭祀。 祭祀進行到樂舞這一項目時,國君手執干鏚站到舞位上,國君站在靠東邊的上位,頭戴禮貌,手執盾牌,率其羣臣起舞,以博得皇屍的歡心。因此,天子的祭祀,是與天下臣民同樂;諸侯的祭祀,是與境內臣民同樂。諸侯頭戴禮帽,手執盾牌,率其羣臣起舞,以博得皇屍的歡心,這便是與境內臣民同樂的的表現。 在祭祀過程中有三個最重要的節目:在奉獻祭品活動中,沒有比裸禮更重要的了;在歌唱演奏活動中,沒有比登堂歌唱《清廟》更重要的了;在舞蹈活動中,沒有比《武宿夜》之舞更重要的了。這是周代的規矩。這三個最重要的節目,都是用來藉助於外部的動作以增強君子虔誠的內心。所以二者的關係是密切相關的,內心輕忽則外部動作也不帶勁,內心端重則外部動作也隨之端重。內心輕忽而希望達到外部動作的端重,即令是聖人也做不到。所以君子的祭祀,一定要自己竭盡誠心,這樣才能使外部動作也端重起來。遵循禮的要求,把三個最重要的節、目做好而博得皇屍的歡心,這纔是聖人的祭祀之道。 祭禮中有俊這碼子事。雖然俊是祭祀末尾的事,但也不可不瞭解其意義。所以古人這樣說過:“好的結束要像好的開始一樣,餃這件事大概是最能說明這一點了。”所以古代的君子說:“屍雖然尊貴,但他也吃鬼神吃剩的東西。餃也是一種施惠之道,從中可以觀察出政治意義來。”所以屍食畢起身離席,就由國君和卿四人吃屍剩下的祭品;國君吃罷起身,就由大夫六人吃國君吃剩的祭品,這叫做臣吃君之剩餘;大夫吃罷起身,就由士八人吃剩下的,這叫做賤者吃貴者剩下的;士吃罷起身,各人端着盛有剩餘祭品的餐具出來,陳列在堂下,由各種當差的吃剩下的,吃畢撤掉,這叫做底下人吃在上位者之剩餘。綜觀餃的全過程,是每變一次而俊的人數也就隨之增多,這是要區別人有貴賤之分,而施惠的對象卻越來越多。所以用四盤祭品就可以表現出恩惠遍施於廟中。而廟中,乃是整個國境內的縮影。祭禮中的俊,是一種大的恩澤。所以上面有大的恩澤,就一定要惠及下面,只不過上面的先得到而下面的後得到而已,並不是把上面的都撐死而把下面的都餓死。所以上面有大的恩澤,民衆就會個個在下面等待,相信恩澤也必定會落到他們頭上。這一切都是從餃這件事上反映出來的,所以說:“可以從中觀察出政治意義來。” 祭祀作爲一件事情可以說是夠大的了,祭祀時薦獻的供品夠完備了。孝順的心再加上完備的祭品,這大概也就是教化的根本吧!所以君子的施行教化,在社會上就教育人們尊敬君長,在家庭裏就教育他們孝順雙親。所以聖明的君主在上,則大小臣工服從;尊敬地祭祀宗廟社櫻,則子孫孝順。竭盡祭祀之禮,端正祭祀之義,這就需要教化了。所以君子事奉君王,一定要身體力行。自己感到上面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就不要再讓下面這樣去做;自己厭惡下面的某些做法,就不要再這樣地應付上面。不讓人家去做,而自己卻明知故犯,這不是教育的方法。所以君子的施行教化,一定要從根本抓起,提綱絮領,這樣的辦法大慨非祭祀莫屬吧!這就無怪乎人們說:祭祀是教化的根本。 祭祀有十種意義:第一是體現事奉鬼神之道,第二是體現君臣之義,第三是體現父子關係,第四是體現貴賤有別,第五是體現親疏有別,第六是體現爵賞的施行,第七是體現夫婦之別,第八是體現政事公平,第九是體現長幼有序,第十是體現上下關係。這就是祭祀的十種意義。下面分開來說。鋪席設幾,讓死者夫婦同席同幾,供神憑依;因爲不知道神究竟在哪裏,所以不僅頭一天在室內行祭,而且第二天又在門外行祭。這是和神明打交道的應有做法。祭祀時,國君走出廟外迎牲,但不走出廟門外迎屍,這是爲了避開嫌疑。因爲屍在廟門外仍然是臣子的身份,而進到廟內就變成君父的身份了。而國君在廟門外仍然是國君的身份,一進入廟門就變成臣子的身份了。所以不出門迎接屍,是爲了不搞亂君臣的名分。祭祀中規定,由孫子輩的人充當祖父的屍。,那個充當屍的人,對於祭祀者來講是兒子輩,而作爲父輩的祭者倒要面朝北去事奉屍,這就是爲了讓人明白兒子應當如何侍奉父親。這就是父子之間的關係。上公之祭九獻,五獻之後,國君便洗淨玉爵向卿獻酒;七獻之後,國君才用瑤爵向大夫獻酒;九獻之後,國君才用散爵向士和各種當差的獻酒。這體現了尊卑有別。祭祀時,所有參加祭祀的子孫都是按照父昭子穆的輩分排列。昭穆的作用,就是用來區別父子、遠近、長幼、親疏的順序而不使混亂。所以在太廟中舉行祭祀時,儘管全體族人中的昭輩穆輩都在,也仍然是各就各位,有條不紊。這就叫做親疏有別。古時候明君對有德的人進爵對有功的人加祿,進爵加祿的典禮一定要在太廟中舉行,這表示國君自已不敢獨斷專行。所以在祭祀的那天,第一次醋屍之後,國君就從堂上下來,立於昨階之南,面朝南,受冊封者面朝北,負責冊命的史官從國君右邊捧着冊封文書宣讀,被冊封者行過再拜稽首的大禮後接過冊命,然後回家,在自己的家廟中設奠察告祖宗。這就體現了爵賞的施行。祭祀時,國君身穿禮服頭戴禮帽立於昨階,夫人頭戴首飾身穿禮服立於東房。夫人進獻豆時,手握豆柄;而執醛者把豆交給夫人時,則是手握豆的底座。屍向夫人回敬酒時,手執酒爵的柄;夫人在接受時,手執酒爵的足。夫婦之間授受祭器,不能拿着同一部位。夫婦互相回敬酒,一定要更換杯子。這些都體現了夫婦有別。凡分配姐肉,以帶骨的肉爲主、。牲體的骨,也分貴賤。殷人以後腿上部的骸爲貴,周人則以前腿上部的肩爲貴。對於周人來說,牲體前面的骨貴於後面的骨。分配姐肉,就是要體現舉行祭祀肯定對大家都有好處。所以在分配時,高貴的人取得貴骨,卑賤的人取得賤骨,高貴的人不拿雙份,卑賤的人也不會空手,這就體現了公平。每個人都能得到恩惠,政令就容易推行;政令得到推行,事情就容易辦成;事情辦成,就能建功立業。之所以能夠建功立業,其原因不可不知。分配沮肉,就是要體現恩惠必定人人有份。善於治理國家者也就像分配沮肉那樣,所以說:“可以體現政事的公平。”旅酬時向助祭的衆多兄弟衆多子孫敬酒,這些人按昭穆排爲二列:昭輩排爲一列,穆輩排爲一列;同是昭輩者再按年齡大小排列,同是穆輩者再按年齡大小排列。其他的來賓以及各種當差的,也都按年齡大小排列。這就叫做長幼有序。祭祀末尾有賜俊之禮,這時要把神吃剩下的祭品分給皮匠、廚子、舞師和閣人,這是向下人施惠的方法。只有有道之君才能做到這一點,其聰明足以使他認識到這樣做的重要,其仁慈足以使他採取實際的行動。所謂界,也就是賜與,也就是能把他多餘的東西賜與他的下人。皮匠,這是製造愷甲這類小官中的賤者;廚子,這是職掌屠宰這類小官中的賤者;舞師,這是教習樂舞這類小官中的賤者;閻人,這是掌管守門這類小官中的賤者,在古代不讓受過刑罰的人守門。幹這四種差使的人,是小官當中最低賤的,而屍在廟中是最尊貴的,以最尊貴的身份在祭祀的末尾能夠不忘記最低賤的人,並且把神吃剩下的東西賜與他們。所以如果一個國家由明君來領導,全國的老百姓就不會有受凍捱餓的。這就叫做體現了上下關係。 祭祀也有四季的不同:春祭叫構,夏祭叫諦,秋祭叫嘗,冬祭叫悉。構和諦,舉行在陽氣由起到盛之時,體現了陽的意義;嘗和羔,舉行在陰氣由起到盛之時,體現了陰的意義。諦是陽氣最盛的祭,嘗是陰氣最盛的祭,所以說:沒有比篩、嘗更重要的。古時候,在舉行諦祭時要頒發爵位,賞賜車服,這就是順着陽氣行事;在舉行嘗祭時要教民田獵,開始動用刑罰,這就是順着陰氣行事。所以古書上說:“在舉行嘗祭之時,要拿出公家的東西,表示將要行賞。”到了可以割草打柴的時候,就可以動用輕刑了。尚未開始動用刑罰時,老百姓就不敢割草打柴。所以說:諦、嘗二祭的意義很重大,涉及治國的根本,不可不知。明白諦嘗之義是君主的事,辦好諦嘗之事是臣子的事。不明白篩嘗之義,作爲國君就有所不足;辦不好諦嘗之祭,作爲臣子就有所不足。這裏所說的“義氣是用來實現自己的志尚,是各種德行的表現。所以德行盛大的人他的思親意念就強烈,思親意念強烈的人他對祭祀意義的理解就透徹,對意義理解透徹的人他在祭祀時必然恭敬。國君對祭祀恭敬,一那麼國內的黎民百姓誰敢不恭敬呢。所以君子的對待祭祀,一定要親身參加。有特殊情況時讓別人代替也是可以的。雖然是讓人代替,但效果卻和國君親臨沒有什麼不同,原因就在於國君深明祭祀之義。道德淺薄的人他對祭祀的事就心不在焉,對祭祀的意義也半信半疑,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去向神求祭,要求他做到畢恭畢敬是辦不到的。祭祀祖先而做不到恭敬,還有什麼資格爲民父母呢! 作爲祭器的鼎,其上經常鑄有銘文。所謂銘文,就是首先稱一揚先祖之功德而後再附己名於其下,自己附名於下以稱揚先祖的美德,並使之明顯地傳於後世。那些作爲先祖的人,沒有一個沒有優點,也沒有一個沒有缺點。而銘文的要求,是隻讚美其優點而掩蓋其缺點。這種孝子孝孫的用心,只有賢者才能辦到。製作銘文,就是要論述自己先祖的美德、功業、勳勞、受到褒獎和榮譽,公佈於天下,而斟酌其要點而刻之於祭器,同時附上自己的名字,用來祭祀其先祖。讚揚先祖,表示自己的孝敬;自己附名其下,表示自己要效法他們;明白地曉喻後世,表示對子孫後代的教育。由此看來,製作銘文真是一舉三得的事。所以君子在觀看銘文時,既讚美銘文中稱道的祖先美德,又讚美銘文製作這件事本身。製作銘文的人,其明察足以看到祖宗的美德,其仁愛足以使他能果斷地決定此事,其智慧足以使他和他的子孫從這件事上得到好處,真可以說是聰明透頂了。聰明透頂而又不自誇,真可以算是謙恭了。 所以衛國大夫孔惺的鼎上刻有下述銘文:“六月丁亥,衛莊公來到太廟行祭。莊公說:‘叔舅!你的遠祖莊叔輔佐我的遠祖成公。成公曾命令莊叔隨他逃難到楚國,又曾隨成公一道被囚禁在京師,莊叔東西南北地奔走,毫不懈怠。莊叔之功流於後世,又保佑我祖獻公返回國內。獻公於是命令成叔繼承其祖莊叔的事業,忠君之事。你的父親文叔,又繼承祖先的遺志,作爲百官的表率,時刻想着如何把衛國搞好。他操勞國家事務,晝夜不敢懈怠,老百姓都誇他是好樣的。’莊公又說:‘叔舅,我現在給你這篇銘文,你要繼承你父親的精神,像他那樣盡忠報國。’孔懊於是下拜叩頭說:‘我將稱揚君命以贊項我先祖之美德,努力實現您的厚望。所有這些,我都要把它刻在羔祭的彝鼎上。”,這就是衛國孔哩的彝鼎上銘文。它也反映了古代的君子論述其先祖之美德並使之昭著於後世的這種情況。通過銘文,自己可以附名於下,可以把祖先所建功業在國家生活中所佔有的重要意義頌揚一番。孔J哩的銘文不過是一個例子而已。負有守衛宗廟社櫻責任的子孫,其先祖如果沒有優點而亂吹一通,那是欺騙;如果有優點而不知道,那是愚蠢;如果知道而不使流芳後世,那是麻木不仁。這三條中的任何一條,都是讓君子感到恥辱的。 從前周公爲周代天下的鞏固,建立了不朽的功勳。周公去世以後,周成王、周康王追念周公的不朽功勳,而打算在諸侯之中格外尊重魯國,所以特賜魯國可以提高其祭祀規格,具體地說,就是在郊外可以祭天,在太廟裏可以以啼禮祭周公。以諦禮祭周公時,樂工登堂所唱的《清廟》,管樂隊在堂下演奏的《象》,舞者手執紅色盾牌和玉做的斧鎖所跳的《大武》之舞,還有由八列舞隊所跳的《大夏》之舞,這些統統都是天子才能使用的樂舞。爲了褒獎周公,所以把這一套天子樂舞賜給了魯國。周公的子孫繼承了這一套東西,直到今天還在使用,就是爲了頌揚周公之德,同時又提高了魯國在諸侯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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